第35章 司馬昭之心

「我有個朋友，跟你是同行，我覺得，你倆應該能聊得來。」唐璇態度大方。
　　
　　陳斌斌擺手拒絕，「小可就不用了吧？我們來品酒，又不是來混局。在北京還沒混夠啊？」
　　
　　唐璇看著小可，「喔，抱歉，你是不是有點內向啊？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立馬說，「怎麼可能？沒事，我跟她過去打個招呼。」
　　
　　唐璇帶著小可走開，一桌子人頓時有點凌亂。
　　
　　「什麼情況？這是要開練？」陳斌斌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　　
　　「別慌，只要不出這個屋，應該出不了事。」董燕萍安撫他。
　　
　　另一處，唐璇把小可帶到另一桌，「譚總，我給你介紹一朋友。公司也在北京，剛恢復單身喔。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窘迫，這開場真是司馬昭之心……
　　
　　譚總很矜持，「你好。」
　　
　　「小可也是搞新媒體的，之前，她有幾個微信公眾號，叫啥來著？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說，「談談情，跳跳舞。」
　　
　　唐璇繼續誇，「她都是自己寫文章，每篇都是十萬加，粉絲老多了。」
　　
　　譚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，十分捧場，「久仰久仰。我看過你的文章，很喜歡。沒想到你本人這麼漂亮，真是聞名不如見面。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有些不好意思，「您太客氣了。」
　　
　　「我是搞短視頻的，之前，運營十幾個抖音和快手號，粉絲剛剛過億……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讚歎，「那相當厲害啊。抖音，能過千萬就已經是大號了。」
　　
　　「行，你倆慢聊啊。」唐璇溜走。
　　
　　不遠處，陳斌斌看著宋小可和譚總聊天，有點懵逼，「我咋覺得有點彆扭呢？」
　　
　　董燕萍精準總結，「調虎離山之計。」
　　
　　話音未落，唐璇走過來，全家人都很緊張，「來，我借花獻佛，借這杯酒，給大家拜個早年啊。」
　　
　　眾人無奈舉起杯喝酒。
　　
　　唐璇在跟陳斌斌等人聊天，喝酒，氣氛貌似融洽。
　　
　　那邊，宋小可看在眼裡，不滿在心頭。
　　
　　譚總打斷她的視線，「我覺得，未來就是短視頻的天下，文字會被慢慢邊緣化，下一代，已經沒有耐心閱讀了。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點頭，「是啊。紙質書已經越來越少了……」
　　
　　「在未來，視頻會帶來更大的衝擊，雖然載體不同，但是，作為創作者，原理還是沒有變，我覺得，一個人能寫好文章，就能做好視頻，以你的才華和敏銳度，做短視頻絕對能火。正好，我有個朋友，是廣告運營商，應該能幫到你，我給你介紹一下。」譚總不由分說把小可帶到另一桌去。
　　
　　這邊也聊得熱火朝天，唐璇各種拉家常，「早些年，我們都住衚衕，夠夠兒的，上個廁所都得走一里地，那時候誰知道四合院那麼值錢？早知道，我就收幾套，現在已經財務自由了。」
　　
　　董燕萍八卦，「你早就自由了吧？我聽說，開律師行特賺錢……」
　　
　　陳斌斌趕緊打斷董燕萍，把人拉到一邊。
　　
　　陳斌斌對唐璇說，「你先忙別的吧？我們這邊沒事哈。」
　　
　　唐璇皺眉……
　　
　　陳斌斌打哈哈，「都是朋友，你也照顧照顧。別光可著我們一家聊嘛，去吧，我們沒事。呆會兒咱再喝，去吧。」
　　
　　唐璇表情微變，放下酒杯，不再多說轉身離開。
　　
　　陳斌斌終於鬆了一口氣，拿了一杯香檳，剛喝了一口，回頭，只見一個妖嬈美艷的女人正從門口往裡走。
　　
　　陳斌斌嚇了一跳喊出聲，「潘家園？」
　　
　　董燕萍好奇看過去，「誰？怎麼了你這是，一驚一乍的。」
　　
　　陳斌斌趕緊把董燕萍轉回來，「媽您累不累，時間也不早了，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。這兒就交給我了，您放心，我自己能搞定。」
　　
　　「就你？行，我走沒問題，回頭小可和唐璇要是掐起來，你一個人可撐住了。」說完董燕萍又轉身要往外走，陳斌斌再次把董燕萍轉回來。
　　
　　董燕萍不解，「你幹嘛？不是讓我先走嗎？」
　　
　　「別別別，我錯了媽，您別留下我一個人戰鬥。咱們往那邊走走吧，那邊有空調口，風大，涼快，您看您都出汗了……」
　　
　　不遠處，宋小可被幾個男士包圍了，明顯已經很不耐煩。
　　
　　「頭條系，市值肯定過千億美金，如果在歐美不被封殺，兩千億都有可能。」譚總一副指點江山的姿態，「短視頻這個風口，至少能持續五年，我覺得，想衝出來，必須抱團。得把各領域的精英都集中過來一起干。提高競爭力，才能更好的生存，小可，你覺得呢？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愣了下，「不好意思，我剛才有點走神兒。您剛說到哪兒了？」
　　
　　譚總提醒，「短視頻……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皺眉，「各位，抱歉啊，我還有事，你們慢聊啊。」
　　
　　她趕忙回桌坐下，一桌人湊齊。
　　
　　唐璇再次走過來，「你跟他們聊的怎麼樣？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客氣回答，「很好啊，都是業內的精英，很專業，對我很有啟發。」
　　
　　「那就好，以後，再有這種局，我叫你。多個朋友多條路嘛。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拒絕，「不用了，我平時也挺忙的。很少會出來應酬。」
　　
　　「那怎麼行？搞互聯網創業，不應酬，怎麼融資？沒有資本，怎麼發展？你總不能靠自己寫一輩子吧？」
　　
　　「為什麼不能？寫作是我最大的愛好，能靠寫作養家糊口，我已經很知足了。」

　　唐璇話中有話，「有斌斌呢，用不著你養家。」
　　
　　陳斌斌立馬站出來說，「你還真說錯了，現在，真就是小可養家，她忙事業，我跟著沾光。」
　　
　　唐璇鄙視，「靠。你有點出息行不行？陳斌斌。你的雄心壯志去哪兒了？」
　　
　　陳斌斌一副無所謂態度，「我覺得，這樣就挺好的。沒錢，就少花，有錢，吃吃飯，旅旅遊，壓力小，還能活的長點。」
　　
　　唐璇皺眉，一臉失望，「斌斌以前可真不這樣。這才幾年，銳氣都磨沒了，提前進入中老年。」
　　
　　「以後，再有什麼好東西，您也別到處送人，自己留著當嫁妝多好啊？」
　　
　　唐璇表情淡淡的，「我還年輕呢，不著急嫁人，碰上合適的再說。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話中有話，「最好是碰，別搶。」
　　
　　唐璇反倒笑起來，「不能夠，我都是撿，別人不要的，我撿回家洗洗乾淨，還能用。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諷刺，「呵呵，您就不怕不衛生？」
　　
　　「誰還沒用過兩件二手貨啊？你沒用過？早些年，我特鋪張浪費，東西甭管好壞，用兩天就扔，扔完之後，才發現很心疼，就比如你家那床，之前我睡了兩天，咯的不行，才搬你家去了……」唐璇上火藥。
　　
　　宋小可忍無可忍，一杯紅酒潑過去，眾人都懵了。
　　
　　「那床，我睡的挺好，男人，我也沒打算還，你洗洗睡吧。」話畢，宋小可拉起陳斌斌的手離開。
　　
　　所有人往這邊看。
　　
　　董燕萍拿著紙巾，給唐璇擦臉，「你也是，好好的，你招她幹嘛？本來就壓著一肚子火兒，你這純屬給自己找不自在呢。」
　　
　　「回頭，你跟斌斌說，他欠我一個巨大的人情。」唐璇也不介懷，反而笑起來，「阿姨我要不折騰，他倆能這麼快就和好嗎？小可那種人，愛鑽牛⻆尖，有危機感，她才會更懂得珍惜。」
　　
　　董燕萍心情複雜至極，「璇子……」
　　
　　唐璇反倒安慰她，「我沒事，著名律師，有錢，還漂亮，您還怕我嫁不出去啊？」
　　
　　「你可嚇死我了。我還真以為你想跟斌斌複合呢。這麼好一大閨女，何必學人當小三呢？」董燕萍大大鬆口氣。
　　
　　此時，潘錦兒看到董燕萍，大步走過來，「你是燕萍姐姐對不對？我見過你的照片，臨春哥哥手機壁紙都是你。」
　　
　　董燕萍懵了，哥哥？什麼鬼？
　　
　　「臨春哥哥他最近好嗎？他怎麼沒來？」潘錦兒伸手，「哎呀不好意思，看到你太開心忘了自我介紹了。你好，我叫潘錦兒。是臨春哥哥的老朋友，歡迎光臨我的品酒會。」
　　
　　董燕萍伸手握了握，「你好，我是臨春哥哥的媳婦兒。」
　　
　　潘錦兒笑得甜美，「我知道，老聽臨春哥哥說起你呢。哎呀你看我，高興得暈頭了，我應該叫嫂子才對。嫂子你本人看起來比照片上年輕多了，剛才我都不敢認，說您是臨春哥哥的女兒我都相信。」
　　
　　董燕萍表情尷尬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。
　　
　　「您給臨春哥哥發個微信，讓他過來嘛，我很想當面感謝哥哥。」潘錦兒滔滔不絕，「哥哥幫了我好大的忙。我真不知道那些牌匾那麼值錢，當時，他帶著我挨家挨戶去收貨，還幫我討價還價，那麼熱情，我還以為哥哥是托兒呢。後來我把那批東西送到拍賣行，才知道我賺大了。」
　　
　　董燕萍表情變了又變，「呵呵，賺錢就好。你臨春哥哥不舒服在房間躺著呢，來不了。」
　　
　　「啊？臨春哥哥怎麼了？我這次是開遊艇來的，船上有很好的私人醫生，設備也很全。要不要跟我去做個全身體檢？」
　　
　　董燕萍冷聲，「不用麻煩了。」
　　
　　「幹嘛跟我那麼客氣？再這樣，我不開心了。做個體檢，花不了多久，到這個年紀，身體機能退化，一定要經常做體檢。對了，哥哥的腎還好嗎？」
　　
　　董燕萍臉色更冷，「你怎麼知道他腎不好啊？」
　　
　　「上次，哥哥帶我去承德，腎結石犯了，我在病床前陪了他一個星期呢。」
　　
　　「承德？呵呵……不好意思，我酒量不好得回去了。」
　　
　　潘錦兒一臉遺憾，「啊，那就快回去吧，對了，嫂子有微信嗎？」
　　
　　董燕萍一愣，掏出手機，掃碼。
　　
　　此時的宋小可坐在海邊，頭埋在腿上，有點沮喪。
　　
　　陳斌斌坐在旁邊，「你潑了人家，咋還不開心呢？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垂著頭，「我輸了……」
　　
　　「沒輸啊，氣勢不是挺足的嗎？」
　　
　　「我應該更從容的，這種場合，拼的是牙尖嘴利，誰先生氣，誰就落了下乘。」
　　
　　陳斌斌摸摸她的頭，「沒事，在我看來，這局是你贏了。獎品就是我。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難受，「呵呵，他們現在肯定亂成一團了。背後不定怎麼擠兌我呢。」
　　
　　「不會。別人我不知道，我爸我媽，跟你是一頭的。否則怎麼能叫一家人呢？」
　　
　　宋小可望著海面，思緒翻湧，「前天晚上，看完煙花，你把家門鑰匙給我，我直接就爆了，你知道為啥嗎？
　　
　　以前，你每天在夜店，一喝就是一宿，天亮才回家，渾身酒氣，見了我也不說話，那時候，我覺得，你心裡已經沒有這個家了，你只是把這兒當成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。這種情況，持續了太久，以至於，一聽你說到家這個字，我就有生理反應，覺得你不配說這個字。那把鑰匙，在那一刻，打不開我的心。」
　　
　　陳斌斌小心試探，「那現在呢？」